“不如您提點一下?”蒙一連忙求告知。
“其一,她的大雲朝官話說得非常好,隻帶了一丁點口音。倘若她的奶孃真是大雲朝邊關之地的女子,那官話會說的這麼好嗎?”
蒙一一聽恍然大悟,邊關百姓說當地話比較多,且因為地理環境特殊,那邊的百姓甚至有些人還會說藩郡國的語言。
說官話的都是走商,還有人因為一口官話,在邊關做買賣較為困難。這種外地商賈去了邊關,都會找幾個當地會說官話的百姓當嚮導。
“那其二呢?”蒙一興致盎然地追問著。
“她說她是曼琳公主,生母隻是異族侍女,那她的地位就不見得多高了。尤其是藩郡國的王室,對傳承十分看重,更注重門當戶對。老可汗年輕時惹了不少風流債,所生子女不下兩隻手。”
蒙一大吃一驚,覺得很震撼。
“她這樣不受寵的公主,兒時生活必定不會富足。我剛纔仔細觀察了她的手,發現她的手上有很多繭子。”
蒙一聞言疑惑了,“她兒時可能還要乾苦力,那她手上留下繭子,也能解釋得通啊!”
“可她的繭子卻在虎口處。”
蒙一頓時精神一振,他是習武之人,當然知道經常手握兵器習武,會在虎口手掌處留下繭子。
“那她的身份是假的了?”蒙一臉色大變,看來這女子是另有目的了。
蘇軼昭搖了搖頭,“倒也不見得!最起碼她所說那位翀莽將軍的習慣,我之前在一本地域誌中看到過隻言片語。她知道地這麼詳細,肯定與翀莽有過交集。”
“不管她有什麼目的,你們都將人給我看牢了。隻要有異動,都立刻向我稟報。”
蘇軼昭覺得對方既然目的不純,那她靜觀其變就好。
“走吧!去會會楚環。”
蘇軼昭帶著蒙一去了後院的地下暗室,這裡是用來關押重要人犯的地方。
此時他肩膀處已經止血包紮了,手腳都被鐵鏈鎖著,動彈不得。
聽到腳步聲,楚環睜開假寐的雙眼。
“楚環!”蘇軼昭也不兜圈子,看門見山道。
她打量著楚環,弱冠之年,有些訝異對方的年輕,還相貌端正,做點什麼不好?
“你認錯人了!”他一臉無奈地道:“我就是相中了那美人,想不花銀子帶走,做一回采花大盜,冇想到就被你們逮住了。”
“哼!已經摘下了你的人皮麵具,難不成你臉上還有一層?還認錯人?”蒙一冷聲嗬斥道。
“羅成都已經招了,你何必負隅頑抗?我們已經找到了你的老巢,裡麵寶馬不少啊!”
楚環臉色一沉,但依舊不肯多說。
“那些軍備呢?去了何處?邊關那邊的軍備由誰負責?你,還是另有其人?”
楚環聞言嗤笑了一聲,接著竟然閉目假寐起來。
蘇軼昭冷笑,“你是打算在這裡說,還是去大理寺的天牢裡說?你是冇嘗過大理寺的刑罰吧?可是想嚐嚐?”…
楚環立刻睜眼吃驚地道:“你是大理寺官員?”
“怎麼?大理寺威名赫赫,你怕了?”蘇軼昭詫異大理寺的名頭居然這麼好用。
楚環一咬牙,道:“我就隻負責京城這邊賣馬,還有些商賈從其他小國弄來的稀罕物。朝廷的軍備我可管不著,我也不想管。”
“那是誰管?”蘇軼昭問道。
“那我怎麼知道?我們都是各司其職,誰也不犯誰。”楚環搖頭。
“那些軍備很好賣,不出邊關就不知去向。賣了多少,甚至藉著官府的名頭采購了多少,這些我都不知道,上線不會告訴我。”
“你的上線是誰?”蘇軼昭立刻問道。
楚環搖頭,“不知!”
蒙一冷哼,“怎會不知?你哐誰呢?”
“每次拿貨都是找不同的地方,他來聯絡我,我們在何處接頭,都是他說了算,甚至還會臨時更改地方。”
楚環仔細回憶,“每次見我,他都是一身黑鬥篷,除了刻意壓低的聲音聽習慣了之外,就冇見過他的真麵目。”
他說著就自嘲地笑了笑,“我就是學他的,甚至還用了人皮麵具,你們都能找到我。”
“你們下一次約在什麼地方見麵?何時見?”
楚環又是一陣搖頭,“還冇收到訊息!我剛接了貨才一個月,路上就花費了小半個月,他不會這麼快來找我的。”
“他的出現有定時嗎?比如大概多久一次碰麵?”
“完全冇有。”楚環道。
“你不過是賣戰馬和私自參與邊關互市,若是能戴罪立功,朝廷也不是不可以放你一條生路。”
楚環立刻眼中閃過驚喜,“真的?”
蘇軼昭負手而立,“自然是真的,你若是想立功不難,隻要助我們抓住你的上線。”
楚環有些猶豫了,“憑什麼信你?若是你騙我呢?”
蘇軼昭立刻掏出懷中的金牌,“你看這是何物?”
楚環死死盯著金牌,之前的猶豫少一些。
“皇上禦賜的金牌,我的身份夠不夠?這都不夠有說服力嗎?”
楚環一咬牙,道:“好!”
“你認識那西域女子?為何要冒著風險將她劫走?”蘇軼昭問起了之前的事兒。
“不認識,但那女子之間長得不錯。我這人最喜歡美人兒,自然不想放過了。”楚環不耐煩地道。
蘇軼昭不再多問,立刻命蒙一放人,將人偷偷地送回去,再來個請君入甕。
“公子,您真的信他嗎?”蒙一看向蘇軼昭,心中還有些懷疑。
“當然不信,他滿口謊言,不過不影響我抓他的上線。他與邊關聯絡密切,其中一定還有接頭的人,而楚環在這些人中的地位可不低。”
“就在今晚!你們做好準備,咱們一舉拿下。”
蘇軼昭又囑咐了一些細節之後,便立刻轉身離開了。
楚環回到自己的宅院之後,在屋內來回走動,想著計策。
“蘇軼昭!”他嘴裡呢喃著,其實他怎會不認識蘇軼昭呢?
“既然你要壞我的事,那我就不能手下留情了,要怪就怪你管的太多。”
“公子!咱們截獲一隻飛進宅子的信鴿。”
蒙一將一隻鴿子遞了過來,蘇軼昭立刻發現鴿子腿上有一隻小小的竹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