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不見的房子 第20章 誤

“老秦，你……”

“我很好。”

“伯母的身體，怎麼樣？”

“也很好。”

人與人之間的相處，最不缺的就是誤會。秦奉靈和水眸月，吃過飯，走出火鍋店，迎麵撞見了王奇星。

秦奉靈，很想問問，這些天，她乾嘛去了。然而，話到嘴邊，不知從何說起。

王奇星，問了他一句不痛不癢的話。他的回答，很平常。不過，有些話，看是什麼人說，什麼情況說。

兩個人，各有心事，卻忘了，此時此刻的環境。旁邊還站著水眸月。

三個人，如何聊天，如何分彆。秦奉靈和王奇星，都不清楚。似乎，他們忘記了世間事，沉浸於自己想象的故事中。

“老秦，你倆怎麼回事？”水眸月，看著王奇星，獨自離去，問道。

“啊？什麼？”秦奉靈，詫異道。

“咳，兩個怪人！”

“哦，她……冇什麼。”

“行啊，冇事就好，我回家了。”

“嗯。”

水眸月，騎車，駛向山城郊區。秦奉靈，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，許久，許久。

回到老廠房，李秋芳，見到兒子的第一句話，還是“小王怎麼樣”。

秦奉靈，冇有回答，他不知道，該怎麼說。

次日，毛貴，召集大家開會，大致內容是最近的業績不好，大夥加把勁，月底之前，不要太鬆懈。

王奇星，冇來上班。

“老秦，你和水眸月怎麼樣？”開完會，回到辦公室，徐霜，問道。

“什麼怎麼樣？你一天到晚冇正事？就會打聽八卦……”秦奉靈，無語道。

“老秦，你吃火藥了？”

“我吃了炸藥。”

“咳，我也是。算了，不說了，我要去營業廳。”

“哦……”

徐霜，走出屋子，秦奉靈，坐在電腦桌前，望著螢幕發呆，不知從何時，他沾染了這個毛病。

算了，不想了。生活還要繼續，工作還有很多，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運，秦奉靈，這樣想著，開始整理工作報表。

整個上午，沉悶而平靜。就是……

中午快下班的時候，徐霜，氣喘籲籲地跑回辦公室，說道：“老秦，齊淩風來了，你快躲躲！”

“他來了，我為什麼要躲？”秦奉靈，氣氛道。

“咳，你彆……”徐霜的話，還冇說完。

齊淩風，走進辦公室。冇有表現的怒氣沖沖，還很文雅的整理一下領帶，說道：“小星，昨天回家了，你有冇有見過她。”

“見過。”秦奉靈道。

“她在哪兒？”

“我怎麼知道，又不是我跟她結婚。”

“好吧，打擾了。”齊淩風，說完，轉身，走了。

冇有爆發衝突，冇有狗血滿地撒，徐霜，對於這件事的結果，似乎不太滿意，訕訕地說道：“老秦，怎麼回事？”

“我哪知道？”秦奉靈，鬱悶道。

“好吧，你不說拉倒。”

“你問我，我問誰去？”

“嘻嘻，我還以為，你把人家未婚妻，怎麼樣了。”

“呸，不說好話。”

徐霜，冇有還嘴，她也覺得自己，有點過分。秦奉靈，漸漸平息怒火，思索到，王奇星，不在家？不在山城？她乾嘛去了？

冇有答案，王奇星的電話，早就打不通了。

回到老廠房，李秋芳，又想問王奇星的事，瞧著兒子，一臉不高興，冇有再提。

有一件事，不好不壞吧。水眸月，總到辦公室找他。

“老秦，你說，咱們區裡，哪個崗位工資最高？”水眸月，瞧見徐霜不在辦公室，走進來說道。

“額……營業員和業務員吧，不過，現在冇有業務員崗位了。”秦奉靈，說道。

“哦……你覺得，我去當營業員怎麼樣？”

“你怎麼這樣想，徐霜，可是不願意待在廳裡，才申請到樓上的。”

“人各有誌嘛。再說……”

“怎麼了？”

“我不喜歡她。”

“嗬嗬，好吧。真可以……”

“你跟我說說，營業員能拿多少錢？”

“這個嘛，得看業績。”

“最高多少？”

“你很缺錢嗎？”

“不是……我剛畢業，想多存點。”

“哦，好吧。”

秦奉靈，簡單介紹了營業員的工作情況，水眸月，非常感興趣。

接下來兩週，王奇星，依舊冇來上班。水眸月，向主任辦公室申請，調去當營業員。

郭主任，自然同意。首先，水眸月的形象氣質很好，又年輕，能夠勝任工作。其次，隻聽說前台調後台的，主動申請去一線的人，非常少。

在單位工作久了，就會發現，無論事情怎麼變動，終會歸於平靜。所以，該乾嘛乾嘛，是一個不錯的選擇。

區級單位的業務指標，不知不覺間，穩步增長，開會的次數，越來越少。

毛貴，初次見麵時，他就是一個打著官腔的老油子，時間久了，額……

秦奉靈發現，他真的很有意思。其他男同事，結過婚的，個個像隱士一樣，上班下班，三點一線。冇結婚的，整天渾渾噩噩，不知道在忙什麼。

唯獨，毛貴，很喜歡交朋友，而且，不拘泥於年齡大小。

秦奉靈去他家喝酒，吃飯的次數，基本上，一週最少一次。

讓人意想不到的是，毛貴，光禿禿的腦袋裡，裝著很多的故事和學問。

無論是文學修養，還是江湖軼事，他都能信手拈來，說得像模像樣。

“領導，您這水平，可以啊！以前，真冇看出來。”秦奉靈，再次坐在毛貴家裡，端起酒杯，說得。

“嗬嗬，再早幾年，比現在還好。”毛貴，說道。

“什麼意思，現在也挺好。”

“酒喝太多，記性不行，手也不穩？”

“手？您還練字？”

“不僅練字，我還會刻印章。”

“手刻印章，哦……您真行。”

“小秦啊，我看，你也老大不小了，怎麼……”

“咳，家裡冇有父親，母親，身體又不好。”

“你的事兒，我可聽說了，小王，你倆挺合適。”

“她都要結婚了。”

“你怎麼知道？”

“我，聽說的……”

“她親口告訴你的？”

“冇有。”

“就是啊！”

“他未婚夫和未來的婆婆，都到單位來了。”

“她知道嗎？她同意嗎？她怎麼想的？”

“我不知道。”

“咳，如今的年輕人啊……不要被一點表象，一點流言，就嚇倒，要……”

毛貴，後麵要說的話，冇有說，秦奉靈，知道他喝醉了，知趣的，告辭回家。

山城老街的夜景，不知何時，變得明亮。秦奉靈，走在回老廠房的路上。他記得，小時候，路很黑，燈光很暗。

昏沉沉的街道，令人看一眼，便覺幽暗。此時，一眼，望得馬見路儘頭。時間不早，仍然，有夜跑的行人。

回到家裡，李秋芳，早睡了。秦奉靈，隨便收拾一下，躺在床上。

毛貴說的話，不時迴盪在他的耳邊，縈繞在腦海。什麼意思呢？這麼高深莫測，後邊，說的什麼？

冇有答案。秦奉靈，迷迷糊糊地睡著了。

次日，王奇星，上班了。據她自己說，有事，出國了。至於，如何請假，她冇說。

“王奇星，你……”秦奉靈，瞧見徐霜走出辦公室，問她道。

“我冇什麼，我很好。”王奇星，說道。

“哦，我……”

“我到國外，征求母親的同意，年底，我就和齊淩風結婚。”

“嗯，那……恭喜啊。”

“老秦，我要調去新區了。郭主任，催了好多次，我……”

“嗯，我幫你整理東西，送你過去吧。”

“不用了，一堆檔案，我自己拿。”

“我……”秦奉靈，還想說什麼，不知從何說起。

毛貴所說的親口印證，實現了，王奇星，自己說的。

落花有意水無情，水向東時花凋零。望著，王奇星，走出辦公室的身影，秦奉靈，想起這樣一句話。他坐著冇動，也許，應該站起來，送送她，可是，為什麼，我身上冇有一絲力氣，心中，冇有一點勇氣。

徐霜，總是在適當的時候消失，在不適當的時候出現。

“老秦！怎麼了？你也不去送送人家？”徐霜，說道。

“啊……我……”秦奉靈，語無倫次道。

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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咳，算了，瞧你這樣兒。唉……”

王奇星，調走了。辦公室就剩秦奉靈和徐霜。

毛貴家的酒，此時，就像張博帶給秦奉靈的溫暖。

“小秦，最近工作乾得不錯。”毛貴，炒好一盤菜，端出廚房，說道。

“啊，還好吧。”秦奉靈，說道。

“一會兒，彆抽菸，我女兒要回來。”

“哦，這麼晚才放學，在哪上學？”

“山城附中。”

“嗯……對了，領導，我來了這麼多次，怎麼冇見到嫂子。”

“她住校陪讀。”

“哦，附近租的房子吧。”

“是呀，培養一個學生，不容易。”

“不用操心，您這麼聰明，您的女兒，一定會有出息。”

“嗬嗬。”毛貴，笑了笑，表示欣慰。

須臾，毛貴的女兒和老婆，一起回來，秦奉靈，跟她們打了招呼，冇坐太久，早早回家了。

接下來的日子，工作穩定。辦公室裡，徐霜，再次聊起，她和劉飛飛的事。

“你就彆挑了，我覺得，小劉不錯。”秦奉靈，說道。

“唉，老秦，你不知道，我媽……”徐霜，猶豫道。

“怎麼了。”

“還是那句話，找個城區有房子的。”

“買一套不就行了。”

“我和劉飛飛聊過，他們一定要住在老家。”

“為什麼啊？”

“他冇說。”

“這也不是很大的問題，大不了，買一套在城裡，你們住。”

“咳，怎麼跟你說呢……”

“算了，不說拉倒。我也煩著呢。”

秦奉靈和徐霜的談話，不歡而散，畢竟，每個人的心事和境遇不同，有時候，真是雞同鴨講。

時間還早，秦奉靈，走向樓下的營業廳，以前，這是王奇星的工作，她走後，就由徐霜和他一起負責。

“老秦，你來了，我正想找你呢。”水眸月，看見秦奉靈，走進營業廳，說道。

“怎麼了？”秦奉靈，說道。

“有個問題，不好處理。”

“人的事兒，還是其他事兒……”

“額，你到後麵辦公室，我做好這個工單，去找你。”

“好吧。”秦奉靈，說著，走向營業廳後邊的辦公室。

方霧，正在屋裡休息，看到他，說道：“老秦，你得準備隨禮了？”

“隨什麼禮？”秦奉靈，納悶道。

“我要當媽媽了？”

“真的！那真是恭喜！”

“嘻嘻。”

“對了，你的病……”

“冇事，不會遺傳。”

“哦……”

秦奉靈，替方霧感到高興。孩子冇有遺傳病，更是一件喜事。至於，為什麼會這樣，他不是醫生，不必深究。

算算日子，表弟媳婦，也快生了，又是一件喜事。

十分鐘後，水眸月，走進屋子。說來說去，不過是有一個客戶，要買手機，不知道如何銷售。秦奉靈，幫她出了注意。

兩天後，水眸月的業務成交，她再次邀請秦奉靈，一起吃飯。

“吃飯可以，彆吃火鍋。”秦奉靈，聽到這個訊息，說道。

“嗬嗬，老秦，你以為我傻啊！你說，吃什麼？”水眸月，說道。

“隻要不吃粉，什麼都行。”

“哎呦，你真挑食，我剛說想吃粉。”

“嗬嗬，我不吃，再想個彆的吧。”

最終，他們決定，還是去吃火鍋。不過，換一家店。

“老秦，有件事，我想問你。”水眸月，點好菜，說道。

“你問，不過，彆問我，為什麼不結婚。”秦奉靈，說道。

“嗬嗬，你倒是先堵我的嘴。”

“你不會，就是問這個吧。”

“你說不說。”

“我不想說。”

“好吧，你不說，我也知道。”

“你知道什麼？”

“你和王奇星的事。”

“都是你們瞎猜的。”

“未必吧，上次，我們吃過飯，遇見她。我看你倆的神情，準有事。”

“嗬嗬。你愛怎麼想，怎麼想，我不解釋。”

“行吧。我想問你的，其實是另一件事。”

“你說。”

“家裡給我介紹了一個相親對象，我……”

“怎麼了？”

“我想問問你，www.uukａnsh．com男人結婚前，都是怎麼想的。”

“我……”秦奉靈，不知道怎麼說。首先，他是一個婚姻失敗聯盟的成員。

上一次，在北海，孔樂，冇有跟他回山城。最近一次，他覺得和王奇星，有點可能，然後，她就結婚了。

其次，為什麼，辦公室的每個女孩兒，都會問他這個問題？

“老秦，你想什麼呢？這個問題，很難回答嗎？”水眸月，瞧著秦奉靈，夾起一片牛肚，發呆，說道。

“不是，我不知從何說起？對了，你為什麼要問我，我又冇結婚。”秦奉靈，緩過神兒，說道。

“你冇結婚，才問你的。而且……”

“什麼？”

“你看起來很聰明的樣子，不像其他同事，精神小夥，一臉稚氣。”

“嗬嗬，謬讚了。”

“你說說唄，隨便講，又不是上學講課。”

“額……我冇見過的人，不好說。”

“你見過。”

“什麼時候？”

“上次，在花園小區做活動，我表哥。”

“哦……明白了。”

“怎麼樣。”

“挺好。”

“這叫什麼話？”

秦奉靈，不知該怎麼說，畢竟，這件事，是彆人的終身大事，不能胡說。但是，經不住水眸月，一再逼問，他根據自己的閱曆，簡單描述“她表哥”的人物性格側寫。

吃過飯，水眸月說明天是週末，不著急回家，讓秦奉靈，帶她隨便走走。

秦奉靈，居然，真的陪著她，步行，走遍了山城老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