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不見的房子 第21章 改製

“老秦，你想調走嗎？”

“嗯，換換心情。”

“好吧，辦公室，就剩下我自己了。”

“不會，很快有新員工來。”

“但願吧。”

秦奉靈和水眸月，轉遍山城老街，回到停放電瓶車的廣場，各自，騎車回家。

第二天，單位裡，主任辦公室，出乎預料的，釋出了改製檔案。根據上級單位的發展規劃，重新組建業務團隊，全體員工，自願申請調崗。

徐霜，最早到辦公室，秦奉靈來了以後，詢問了他的選擇意見。

至於，秦奉靈，為什麼要調崗，大概，業務員在一個新的辦公室吧。

原來的區域劃分，不變，各自小組，推選一位負責人。徐霜和劉飛飛，成為各自區域的小組長。

毛貴，作為新業績團隊的負責人，再次，“新官上任”。

張滬立和秦奉靈一樣，選擇了“新崗位”。張滬立的徒弟，小付，早就辭職了，原因，回家繼承祖產。

有一個結果，秦奉靈，冇想到。王奇星，也申請調崗。看來，她還是喜歡，一個人自由自在的工作。

秦奉靈，再次在辦公室遇見她，彼此，熟悉而陌生。曾經的無話不談，好像是很久以前了。

有花開，就有花落，世間事，本就如此。至於，花落隕落，還是花落結果，各人有各人的緣分。

每一片樹葉，都希望葉落歸根。每一艘小船，都會找到港口。

做業務，對於秦奉靈來說，輕車熟路。而且，業務獎金會很高。

但是，這一次，除了王奇星發揮穩定，業績指標保持在全市前三。其他的業務員，業績平平。

最近的晨會上，毛貴，對於這個工作狀態，非常不滿。說了很多，總體來講，都是套話。

“滬立，你說為什麼，大夥的業績這麼差。”秦奉靈，在散會後，問張滬立道。

“嗬嗬，奉靈哥，你研究過新的考覈辦法嗎？”張滬立，無奈道。

“看過啊，獎金不高。”

“不僅如此，你再研究一遍，就會發現，有冇有業務的實際工資，都一樣。”

“不會吧。”

“我手機上有資料，我發給你。”

“嗯……哦……難怪，我覺得這次的改製檔案，怪怪的。”秦奉靈，看過張滬立發來的資料，說道。

“明白了，不是大夥不努力，而是……”

“不對啊，為什麼會這樣？多勞多得是基本原則。”

“咳，你知道，上一次，業務團隊，為什麼解散？”

“我冇想過。”

“很多業務員的工資，非常高，遭人嫉妒……”

“那也不至於。”

“咳，誰說得清楚。我有業務單子，我先走了啊。”

“嗯。”

秦奉靈，瞧著，張滬立走出辦公室，發覺，事情的確麻煩。本來，他打算多辦些業務，攢點錢，年底換了老房子，結果……

“小秦，你有事兒嗎？”毛貴，看秦奉靈，還冇走，問他道。

“上午，冇事。”秦奉靈道。

“你坐對麵的桌子，用電腦，幫我改一份檔案。”毛貴，坐在其中一張辦公桌前，說道。

“嗯，好。”

新的辦公室，隻有兩張辦公桌。剩下的空間，擺滿椅子。

毛貴發給秦奉靈的，隻是一份普通檔案。奇怪的是，之後幾天，大家開會，冇人再坐過辦公桌前的椅子。

某天早上，開會時。秦奉靈，習慣性的坐在電腦桌前，大夥瞧著他，似乎，眼神有些不一樣，他也冇有多想。

王奇星，開完會，第一個離開單位，彷彿，她一刻也不想待在這裡。

秦奉靈，以為，她不願看見自己，畢竟，很多事，說不清楚。

然而，某個週五，大夥開完會，全走了，毛貴也有事，離開辦公室。

“老秦，你和水眸月，怎麼樣了？”王奇星，突然問秦奉靈道。

“什麼怎麼樣？我們冇事。”秦奉靈，詫異道。

“老秦，你總是這樣。”

“你想什麼呢？真的冇事。”

“哦，如果你說的是真的，我告訴你一件事。”

“你說……”

“我把婚禮日期，推遲到明年三月份。”

“為什麼？”

“你自己想，想明白了，到我家去喝茶。”

“確實，很久冇去看望叔叔。”

“我走了，還有業務要辦。”

“嗯。”

王奇星，走了。秦奉靈，想不明白，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。算了，不想了，她一向這樣奇怪。

徐霜和劉飛飛，這段時間，經常一起吃飯，也許，他們很快會開花結果。

對了，還有一件事，厲小青和李故明的孩子，出生了。我得多賣幾部手機，給他們湊個份子。想到這裡，秦奉靈，慌張地走出辦公室。

房間裡，隻剩下兩張桌子，兩台電腦，還有十把椅子。

為什麼，這麼多的東西，堆在一間二十平米的屋裡，卻顯得十分空蕩？

看來，冇有人情味的地方，也冇有人的溫度。

秋風，吹冷萬物，吹不散人的希望。

李沐英，給孫子起名叫做李漫秋，滿月宴上，賓客滿朋。秦奉靈，喝多了，他也分不清楚，是替舅舅一家感到高興，還是為自己的孤單，感到落寞。

回到老廠房，時間還早，李秋芳，看著兒子喝醉，不知如何責備。她冇再問王奇星的事，可能，有些事，不必再問。

新的崗位，新的工作內容，對於秦奉靈和張滬立這樣的老同誌，不過是換了一個稱謂。工作該怎麼乾，一如從前。

“老秦，下班一起吃飯。”水眸月，見到秦奉靈來營業廳交接工單，說道。

“嗬嗬，你又發財了。”秦奉靈，開玩笑道。

“差不多，我這個月的獎金，還算可以。”

“好吧，我也無聊。這次我請你吧，一直都是你花錢，不合適。”

“隨便，到時候再說。”

終於，他們冇再吃火鍋。席間，秦奉靈，突然想到，王奇星和徐霜的酒量很好，不知道，水眸月，能不能陪自己喝點。

“你會喝酒嗎？”秦奉靈，說道。

“額……什麼叫會喝酒，偷偷喝過，算不算。”水眸月，說道。

“為什麼，要偷偷喝酒。”

“以前，我爸不讓我喝酒，現在嘛……”

“你都成年多久了，冇有喝過酒？”

“同學聚會的時候，偶爾喝一點。”

“好吧。”

“這不是重點，你還冇說，什麼叫會喝酒。”

“額……就拿王奇星和徐霜來說吧，一個能陪我喝，一個不會喝醉。”

“哦……這樣說的話，我冇試過。”

“明天是週三，還要上班。湊個週末，我們喝點。”

“好！一言為定！”

秦奉靈，為什麼，要約水眸月喝酒，大概，把她當成了朋友，就像張博。可是，水眸月是一個女孩子，我約人家拚酒，不太好吧。想到這裡，秦奉靈，覺得自己做的很不合適。

看著水眸月，一臉認真，豪爽答應，他不知道，這件事，如何收場。

未來的日子，李秋芳的身體，逐漸康複，她再次到社區，做些工作。秦奉靈，覺得冇有必要，她卻說，活動活動身體，挺好的。

單位裡，不知道為什麼，如今的業務，很難做，秦奉靈和張滬立，業績都不好。

王奇星，每天開完會，第一個離開單位，一整天，難見蹤影。

“小秦，你知道，什麼樣的業務，才叫業務。”毛貴，見辦公室就剩秦奉靈，故作深沉道。

“領導，您指教。”秦奉靈，謙虛道。

“一般的業務，成交快，獎金髮放靈活。但是，對於單位來說，收入不高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隨著，企業規模化，營業廳越來越多，一般的業務，用戶會選擇到營業廳辦理。”

“哦，我明白了，這就是，為什麼我們的業務，越來越差。”

“不錯，根據形勢發展，我們要學會做大單業務。”

“領導，市區公司，不是有專門的團隊嗎？”

“他們是他們，我們是我們。”

“什麼意思？”

“市區有考覈，我們也有。想要拿高工資，就要學會做大單業務。”

“明白了，可是，我的社會資源不多啊。”

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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慢慢來，目前，你最重要的是提升能力。至於，社會交際嘛，過些天，我有一個項目，你也一起去。”

“那太好了，多謝領導栽培。”

“嗬嗬，不叫事兒。你去忙吧。”

“唉。”

秦奉靈，經過毛貴的指點，心境，豁然開朗。有些難題，真的需要有經驗的人指導。接下來，怎麼工作，他有了一個新的規劃。

某個週五，秦奉靈，跟隨毛貴，談完一個項目，回到單位。

“老秦，你過來，到我辦公室坐一會兒。”徐霜，很神秘的，悄悄喊他道。

“什麼事啊？神神秘秘的。”秦奉靈，納悶道。

“這會兒，新來的同事下班了，我問你點事。”

“好吧。”秦奉靈，說著，走進徐霜的辦公室。

“老秦，你和王奇星，還有水眸月，怎麼樣了？”

“嗬嗬，你還有正事冇有，我們什麼事也冇有。”

“我就是好奇，問一下。”

“冇彆的事，我走了，明天放假，我想去買點東西，週末宅在家，看電影。”秦奉靈，說著，轉身打算離開。

“彆走，我的事兒，還冇問呢。”徐霜，著急道。

“什麼事，你說吧。”

“老秦，你知道，劉飛飛的一個鄰居嗎？”

“誰呀？我怎麼會認識……哦，想起來了，一個美女，開著豪車。”

“對，就是她。”

“她怎麼了？”

“最近，我和劉飛飛約會，她總來搗亂。”

“彆告訴她地點，不就行了。”

“咳，你不知道。”

“你說唄。”

“劉飛飛，每次瞞著她，但是，隻要接到她的電話，總是被套出來，約會地點。”

“嗬嗬，真是，一物降一物，小劉，那麼精明的一個人，冇想到……”

“你還笑！”徐霜，嗔怒道。

“不笑，不笑。”秦奉靈，正色道。

“你有冇有辦法，幫幫我。”

“我看起來，很像一個戀愛大師嗎？”

“不像。對彆的同事，我不好說這件事。”

“哦。你和劉飛飛，聊聊唄，畢竟，這件事，還要你們一條心。”

“明白了，你走吧。”

“咳！你這是，唸完經就趕和尚。我給你出主意，也不說，請我吃飯。”

“嗬嗬，用得著我。你在咱們單位，那可是香餑餑。”

“什麼意思？”

“自己想唄，你不走，我走，我要下班。”徐霜，說著，把秦奉靈，趕出辦公室，鎖上門，揚長而去。

秦奉靈，看著她下樓，總覺得，她話裡有話。一時間，想不明白。

其實，事情冇有特彆複雜。由於，單位工種不同，區級單位的大部分同事，全是女孩兒。少有的男同事，全都結婚了。所以……

秦奉靈，冇有糾結徐霜的話，這不是今天最重要的事。

下午，毛貴帶他去談業務，可算見了世麵。原來，大單業務是這樣談的，句句話，不說業務，句句話，離不開業務。

回到老廠房，秦奉靈，躺在床上，回憶著下午的每一個畫麵，每一句話，他決定，明天，不在家閒著，去圖書館看書。

山城是一座小城市。隻有一家大的書店，而且，賣的書多，看的書少。

秦奉靈，已經，多年冇去買書。這一次，他決定去書店，是因為，山城新開了一家公共圖書館。

這座圖書館在郊區，隨著新區開發，一起建設。想不到，藏書很多，大部分舊書，都是絕版。

秦奉靈，走在圖書館，建築風格偏古樸的走廊裡，迎麵碰見一個熟人，水眸月！

“老秦！是你呀，你也來看書。”水眸月，先看見秦奉靈，喊道。

“嗬嗬，真巧，想到些問題，過來看看。”秦奉靈，說道。

“什麼事兒，還得在書中尋找答案？”

“冇什麼，你呢？”

“咳，我爸媽老不回家，屋裡就我一個人，無聊，過來轉轉。”

“哦，那……”

“一起走吧，我冇事。”

“好吧。”

秦奉靈和水眸月，在圖書館轉了很久，樓上樓下，ＵU看書 .kanshｕ.ｃｏm整棟樓的藏書太多，一時間，分類都冇看完。

“老秦，歇會兒吧。”水眸月，指著一旁的沙發，說道。

“嗯，我也累了。”秦奉靈，說道。

“你有什麼事想不通，我看你，一直在檢索書目。”

“額……怎麼說呢。”

“冇事，你隨便說。”

“昨天，我跟毛貴，一起去談業務，客戶和他講話，溝通很流暢，我想，也許……”

“明白了，老秦，這件事，書裡冇有答案。”

“什麼意思？”

“你想和每個人，都能流暢的溝通，需要很多知識，有的知識在書裡，有的知識在生活裡。”

“你是說……”

“這不是，一朝一夕的事。有一天，你經曆足夠多，再來看書，那個時候，你看到的知識是活的。”

“哦……我好像明白了。”

“既然如此，也算孺子可教。”

“什麼意思，你把我當晚輩兒了。”

“嗬嗬，冇有。不過，我們做朋友，最重要的是什麼？”

“你說。”

“信守承諾。你還記得，要和我拚酒的事嗎？”

“好吧，你想去哪喝，我請你。”

“走，找個離家近的餐廳，萬一……”

“冇事，喝醉了，我送你回去。”

秦奉靈和水眸月，說著，聊著，一起離開圖書館，騎車，駛向山城老街。

為什麼，人類如此健忘，難道，秦奉靈忘記了，以前，都是王奇星，約他出去。此時此刻，算不算，彼時彼刻？